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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还是那棵树,景还是那个景,只是……
人事已非。
当初那个靠着保家卫国才将镇国公府一手建立起来,在裴珩心目中高大勇猛、无坚不摧、无往不利的那个父亲,已经不在了。
年少不知父恩如山,等长大了,成为了父亲,才知道,那个不曾将他举过头顶的威严汉子,一直以来都在用自己的血肉筋骨,为他铺路架桥,送他直登云梯。
许婉宁的手被裴珩紧紧地握在掌心里,不曾松开过一瞬,许婉宁任由他捏着,见他神色感怀时,手指头在他的手掌心里,轻轻地挠了挠。
像是小猫娇嫩的爪子,轻轻地挠人。
“阿珩,你还有我,还有娘,还有安哥儿,我们都在你身边。”
“是,阿宁,还好有你。”
裴珩将许婉宁搂在怀里,指着面前的一片竹子说:“这儿以前不是竹林的,这儿种了一棵桂花树,是我出生那一年,父亲亲手栽下的,才是一根弱不禁风的小苗儿。”
裴珩陷入了回忆之中,告诉了许婉宁很多他小时候的故事。
“我爹说,他就把我当做那棵小苗儿,让我一茁壮成长,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可是很可惜,他没看到我成为男子汉的那一天。”
裴文朗这辈子都看不到了。
“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,阿珩,父亲对你期望,你做到了,一代接一代,你现在的任务,是看着我们的儿子成为男子汉!”
“我不仅要看他成为男子汉。”裴珩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泽:“我还要看他娶妻生子,看着他的孩子成为男子汉,在看着他孩子的孩子成为男子汉。”
许婉宁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。
四世同堂,他们都老了,成了曾祖父曾祖母,有儿子,有孙子,有重孙子,光是想想,许婉宁都觉得欢欣鼓舞。
“那我们一定要长命百岁,活得长长久久,做曾祖父曾祖母。”许婉宁也充满了期待。
裴珩笑:“到时候我们老的不能动了,让重孙子重孙女推着我们出来晒太阳,我们就坐在这儿,看看天,吹吹风,孩子们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,好不好?”
好不好?
许婉宁有什么资格不说好。
光是想想那副执子之手、与子偕老,此生共白头的画面,都让她心尖发颤。
“好。”
裴文定死了,消息摆到璋和帝的案前,他额头的青筋又跳了几跳。
“皇上,如今镇国公府没了主子,那群下人,散的散,跑的跑,镇国公府已经是一盘散沙了。”跪在地上的隐卫,是从萧炎的副手提拔上来的陈渊。
璋和帝怒不可遏:“既然是一盘散沙,握不住就干脆扬了它。将镇国公府查封,退下匾额,从今往后,大越再无镇国公府!”
“是。”
隐卫说完,身影一晃,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尹公公这时刚好推门进来,一路小跑,欣喜万分:“皇上,大喜大喜啊,又有两位娘娘有了身孕了。”
又有两位了,离自己的目标已经很近很近了。
璋和帝闻言大喜,“好,好,好,传旨下去,位份晋半级,其他赏赐如常。”
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尹公公说完刚要退下,璋和帝叫住了他:“皇后那边最近如何?”
尹公公又打起了精神来,“听说皇后娘娘日日吃斋念佛,诵经祈福。”
“祈福?”璋和帝笑:“她是该祈福的,她马上就有许多儿子女儿,她也该祈福了,谁生的孩子都不如她生的孩子!”
尹公公明白了,这是打算去皇后宫里头了。
“娘娘,要奴才去通传吗?”
“不用了,朕现在就过去。”
璋和帝显然很高兴,有了孩子的喜悦将裴文定死了的怒火都冲淡了不少,他坐上御撵,小做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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